97歲高齡的蘇立文昨日現(xiàn)身上海書展，講“二十世紀的中國藝術與藝術家”。
　　英國人邁克·蘇立文上世紀40年代來到中國，援助抗戰(zhàn)。在此期間，他與關山月、吳作人、丁聰?shù)缺姸嘀袊囆g家結下深厚友誼。歸國之后，他攻讀中國藝術史，成為第一位系統(tǒng)地向西方介紹中國藝術的西方人，被譽為美術界的馬可·波羅。

　　昨天，97歲高齡的蘇立文現(xiàn)身上海書展文景藝文季，與上海美術館館長李磊、文化學者陳子善對談“二十世紀的中國藝術與藝術家”。兩位在各自領域有著杰出成就的中國人，在長者面前如同謙恭的學生，眾星捧月般聆聽他的教誨。

　　中國藝術家的作品即是中國藝術

　　70年里，蘇立文數(shù)度來到中國，目睹中國社會和藝術界翻天覆地的變化。初來中國之時，正是中國國內(nèi)對中西藝術存在爭議之時。他回憶說，當時的國民政府組織一次大規(guī)模的展覽，但負責組織的委員們?yōu)榱她嬣宫l的畫作到底算是中國畫還是西畫爭執(zhí)不休。1973年，他造訪中國時正值“文革”，藝術成為一個無法討論的問題，他甚至沒能見一見自己的老朋友們。上世紀80年代，中國藝術的新開端令他心潮澎湃，感到這正是中國藝術“最具創(chuàng)造力、最激動人心”的時刻。尤其令他印象深刻的是老朋友龐薰琹的一句話：“不要用我們現(xiàn)在做的事來評判我們，我們才剛剛開始。”

　　時至今日，中國現(xiàn)當代藝術在國際上的地位已經(jīng)毋庸置疑，但對于中國藝術的“身份”，國內(nèi)外仍有爭論。對此，蘇立文特別以一句話來總結：“中國藝術家的作品即是中國藝術。”老人想表達的，是藝術家不必拘泥于流派或風格，而是盡情地表達內(nèi)心所感。

　　期待中西藝術的雙向交流

　　作為中國藝術在西方的傳播者，蘇立文現(xiàn)在關注更多的是一個逆向話題。他問：“有很多西方的博物館和收藏家都在收集中國的藝術品，為什么很少看到中國的美術館去收集國外的藝術品？”

　　對此，李磊回應說，中國自明朝起閉關鎖國，與外界的藝術交流也一起被忽略?，F(xiàn)代雖有藏家在收集西方藝術品，卻還不系統(tǒng)，也缺乏相應的學術支持。但藝術的融合乃是大趨勢，相信50年后，東西方藝術的地域差異會小到微不足道，個體差異成為藝術創(chuàng)作的主要特征。

　　由此，蘇立文又提出另一個疑問：改革開放之后中國如饑似渴地引進和學習西方藝術理論和流派，但“他們真的了解西方藝術和藝術家嗎”？蘇立文認為，中國藝術有資格與西方展開平等的對話，中國的藝術學者應該發(fā)掘藝術史的中國立場，形成自己的系統(tǒng)觀點，而非簡單的介紹。